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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法換成錢，畢竟警察還在調查，一旦拿到當鋪，馬上警察就會找上門！
好漢們行事粗獷、不拘小節，林聰叫他們白天不要出門，卻仍禁不住，七人中那個吳姓的前鄉村教師，因為賣鹵菜的小販缺斤短兩，居然把人攤子掀了。
還有不省心的阮家兄弟，晚上喝醉酒差點把隔壁王寡婦辦了。
再一個，就是林聰拿不出錢來款待他們了，他們每天喝酒吃肉招嫖，低於二十塊的香煙不抽，還要買蛋白粉和補劑，那位覆姓公孫的陰森老哥還有吸毒的嗜好，嗑嗨了就拿把木劍揮舞，說自己是神仙。
林聰感到心不從力，晁凱看在眼裏，用試探的口吻說：“林老弟要是不方便留我們，我們再去投奔別人，天下無不散之筵席！”
說話時，幾雙兇狠的眼睛盯著林聰，他有種錯覺，自己如果說個“不”字，就會被馬上做掉。
林聰極力委婉地說明現狀，主要是財政有點緊張，晁凱數次打斷他，豪邁地說道：“等風頭過去了，這筆珠寶少說也能換個兩千多萬！”
“晁大哥，這我當然是信你的，可遠水解不近渴呀！”
“這不要緊，我們兄弟同心，什麽困難都能克服！”
“這我明白，主要是這兩天沒發工資，估計明天吃飯的錢都要拿不出來了！”
“害，我當是啥呢？這點小困難算得了什麽，想到年我在山東的時候……”
林聰感覺很無力，好像跟對方不在一個頻道上，要怎麽才能讓對方明白，他已經沒錢招待諸位好漢了呢？
林聰說：“實在不行，我跟我朋友借點錢周轉一下吧！”
晁凱聽懂了這句，點頭道：“行兄弟，我們是客你是主，你來想辦法吧！”
林聰便對自己唯一的朋友——劉塘說：“塘子，借我點錢！”
劉塘一翻口袋，道：“我身上怎麽可能有錢，平時在小賣部賒煙賒酒，賒太多我就不敢從那邊走了，現在縣城三條街我都不能走了！”
林聰不得不提出一個想法，“對了，我廠子春季招工，要不你們先到廠裏幹著，大夥在一塊有個照應，等風頭過去了，我們把珠寶換了，再到外地去逍遙快活！”
“什麽？我晁某十幾歲出來混街面，去工廠裏面打工？江湖上知道了不得笑掉大牙？”晁凱的眉毛豎了起來，好像受到天大的汙辱。
阮氏三兄弟也咯咯地笑起來，好像聽見一個好笑的笑話，嗑嗨了躺在沙發上流口水的公孫先生被吵醒，問劉塘咋了，劉塘捂著嘴笑道：“林哥叫我們去打工。”
公孫先生仰天大笑，“嘁，人窮志短呀！”
好在前鄉村教師吳先生比較理性，支持林聰的提議，一方面解決眼下的生計問題，另一方面有個身份也不容易被懷疑。
晁凱一向比較聽吳先生的話，點頭道：“那就去看看吧！”
很快，晁凱、吳先生、公孫先生都進到廠子裏，劉塘因為是出名的街溜子，加上酷愛染發形象不佳，廠裏不敢要他，阮氏三兄弟除了阮冰，兩個弟弟阮浩和阮傑因為是超生的沒有戶口被拒了，阮冰表示兄弟三人同進退，毅然決然地陪兄弟家裏蹲。
哥幾個一起上班，林聰感覺棒極了，車間裏總是刁難他的主任，喜歡把活兒甩給他的同事，見了林聰這幫彪悍的朋友，再也不敢招惹他。
他們一起上班，一起吃飯，一起帶薪拉屎，林聰在廠裏終於也可以揚眉吐氣了。
他向一直暗戀的女同事表了白，雖然被拒了，但為了表示自己是條鐵打的真漢子，某天下班路上把那名女同事按在墻上強吻了，隔日上級來找他談話，林聰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，挖出耳屎往上級臉上吹，上級竟氣得無話可說。
他突然開竅了，這世道，就是要比別人流氓、比別人壞才能吃得開！
他感謝這幫從天而降的好哥們，他們是自己的人生楷模。
這幫好漢自帶凝聚力，很快跟他們混的人越來越多，每天來到廠裏，車間裏問候“林哥”、“晁哥”的聲音響成一片，林聰感覺自己非常威風。
王廠長還是整天叫他們跳那無聊的活力舞，逼他們學習狼性文化，不過這樣的場合林聰也能找到樂子，有一回王廠長在上面說得口沫橫飛，幾個哥們在下面笑。
王廠長怒道：“誰在笑？笑什麽？”
晁凱冷笑道：“王廠長，你懂什麽叫狼麽？”
王廠長瞪得眼珠子都快迸出來了，“狼性就是團結一致，敢闖敢拼，你這個月完成了多少工時，你有什麽資格在這兒笑！”
晁凱不屑地冷哼一聲，“一個狼群，只有最兇最野的才能當首領，如果首領不合格，馬上就會被幹掉！你把我們培養成狼，小心哪天被幹掉哦，哈哈哈哈！”
王廠長的臉色難看極了，毫無疑問，他推崇的狼道是有漏洞的，這樣一種幾近滅絕，生存現狀不如狗的動物，在他單方面的話語霸權中，成了集奉獻、拼搏、犧牲於一身的天使。
眾人哄笑起來，王廠長喊破嗓子也無法使大家安靜下來，林聰還對著天空，惟妙惟肖地模仿起狼嘯，嚇得王廠長灰溜溜跑了。
事件發生後，晁凱、林聰被處分，扣了一個月獎金，不過林聰心裏痛快極了。
晁凱帶給他一種心理上的強大感，他們一個個都是闖蕩江湖的梟雄，是真正殺過人越過貨的悍匪，家裏四千多萬的珠寶堆積成山，而林聰也是他們的一份子。
工作？只是暫時的妥協，沒人可以指點他們！
“我們，才是真正的狼！”
一個月後，一批貨出了質量問題，王廠長怒氣沖沖地來到車間，看見林聰和晁凱等人在打撲克，每天晚上只要廠長走了，他們就在這裏喝酒玩耍，有一回甚至帶了小姐進廠裏，根本不鳥來巡視的幹部。
沒想到這回居然被廠長親自撞見，天不怕地不怕的晁凱笑道：“哦豁，玩脫嘍！”
王廠長怒不可遏，立即召集所有人，拿出他在年會上才會用到的終極懲罰手段，叫他們幾個當眾互扇耳光。
林聰和晁凱相互扇了兩個意思一下，兩人都笑了，王廠長走過來說：“你們幹嘛？打蚊子啊，給我下點力！”
晁凱說：“你TM是我老子嗎？我老子都沒這樣管教過我，你出錢我出力，真拿自己當衣食父母了！”
王廠長怒目圓瞪，“晁凱，你說什麽，再說一遍！”
林聰受到兄弟的鼓舞，響亮的一巴掌扇在王廠長臉上，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，林聰歪著頭笑道：“是這樣扇的麽？王廠長！”
076章 吞噬頭狼
這一巴掌把王廠長打急眼了，張牙舞爪地要跟林聰拼命，旁邊幾個人趕緊勸架，王廠長被一幫人抱著，還是踹了林聰一腳。
林聰心頭噌地騰起一股無明業火，趁那一幫人吵吵鬧鬧的時候，他拾起一把沈重的扳手朝王廠長的走過去，旁邊有人勸道：“林哥別沖動！”但他的眼中只有那顆惡心的光頭。
咚的一聲，扳手落在光頭上面，砸出一個凹陷，鮮血慢慢將其填滿。
圍著王廠長的人錯愕散開，說：“殺人了……殺人了……殺人啦！！”
“我看誰敢報警！”晁凱不愧是好哥們，抄起啤酒瓶子往地上一摜，暴喝一聲，鎮住全場。
林聰扔下扳手，心裏沒有絲毫恐懼，反而覺得痛快極了，終於他邁出了這一步，像好漢一樣，一言不合快意恩仇，用武力證明自己的尊嚴。
他俯瞰著地上漸漸停止抽搐的王廠長，“你不是說我們是狼嗎？首領太弱就會被其它狼幹掉！”他陰沈的目光掃過眾人，然後用大拇指指指自己，“現在，老子就是你們的頭狼！”
“你瘋了嗎？這是殺人！你要坐牢的！”一名工友怯怯地說，“我要走了！”
林聰飛起一腳把工友踹倒在地，剛剛將王廠長一擊致命，他還未過癮，於是攥起拳頭狠狠地揍著工友，暢快的施虐感流遍全身，好像有火焰在血管中流淌。
揍累了，林聰擡起頭，舔舔嘴唇，嘗到了血的鹹味，被汗水打濕的頭發貼在額頭上，他說：“誰不聽我的，我就弄死誰！”
恐慌的情緒迅速蔓延，晁凱等人攔下這幫人，並關上車間大門。
林聰命令他們：“快，把屍體處理掉！”
“你瘋了嗎？警察遲早會查下來的，我們不想當幫兇！”另一名工友說道。
“怕個鳥，天塌了有老子頂著，去拿家夥！”
在晁凱等人的拳腳和催促之下，這些工人和幹部最終屈服於心中的恐懼，取出鋸子、菜刀、錘子等工具，林聰拿起一把鋸子，踩著王廠長的胸口，喀吱喀吱地把那顆西瓜似的腦袋鋸了下來。
他捧起“前任頭狼”的腦袋端詳片刻，道：“沒有屍體就不算犯罪，你們把他給我肢解了，快點！”
這一夜，眾人不停地分解屍體，不斷有人跑到角落裏面去嘔吐，晁凱和林聰巡視著現場，遇到掉鏈子的家夥就照著P股踹一腳，喝罵幾句。
威脅的同時，林聰也許以承諾，“今晚在場的每個人，日後我都會重謝，好酒好肉、票子女人少不了，你們不用怕，警察查到了就說是我幹的，你們只是被脅迫的。”
人多力量大，經過一晚的勞動，王廠長全身的皮肉、軟組織被裝了好幾袋，骨頭放在另一個袋子裏，看著就像超市裏的湯大骨，滿地都是鮮血，他們身上的氣味惡臭難聞。
林聰開動攪拌倉，叫人往裏面倒橡膠粉和填加劑，然後把碎肉扔進去，最後出來的流體橡膠經滾筒壓制之後變成扁扁的一大片，壓根看不出來這裏面裹了一個人。
林聰叫人將這一大片剪成碎碎的，當作邊角料扔掉，至於骨頭，則由他自己帶走處理。
太陽出來，照在林聰疲憊的、沾滿鮮血的臉上，晁凱拍拍他的肩膀道：“好兄弟，你成熟了！”
林聰看著晁哥，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隔日，他們拿到廠長的公章，給王廠長辦了“離職”，給自己辦了“升職”，全廠各處貼滿告示。
又把秘書揍了一頓，逼他交出財務章，廠子裏的流動資金是筆巨款，拿到手後，林聰立馬請所有人吃飯，幫他處理屍體的人他也沒有食言，給了許多獎賞。
坐穩這個位置並不簡單，王廠長原來的部下懷疑林聰的上任有問題，要找王廠長，要向總部匯報。
林聰把這幫人叫來開會，門一關，露出猙獰面孔，警告他們誰敢不服就拿他開刀。
武力、威脅、辭退、綁架家人，這些手段晁凱等人玩得游刃有餘，很快就叫這幫臭老九服服貼貼，林聰還把阮家兄弟和劉塘招進來，鞏固自己的地位。
林聰花著廠裏的錢，跟兄弟們在車間喝酒，在辦公室玩女人，日子過得不要太快活。
聰明的吳先生還在工人和幹部中間安插眼線，有誰想偷偷報警，或者私下議論這事，立馬叫他消失——被辭退或者去閻王那兒上班！
前兩天有個女員工不堪林聰等人的淫威逃掉了，劉塘第一時間帶了倆人追出去，很快處理得幹幹凈凈。
晁凱對林聰說：“有的人生來就是匹夫，有的人生來就是好漢！好漢頂天立地，轟轟烈烈幹下一番事業，來是一陣風，去是一場火，江湖上永遠留下我們的傳說！林老弟，你姓林，我姓晁，你可知道我們前世是誰麽？”
林聰哈哈大笑，“晁大哥，我們前世不就是梁山好漢麽！無論我們活在哪朝哪代，也要轟轟烈烈地活一場，天王老子都叫咱們踩在腳下！”
不過林聰也不蠢，他知道在這廠子裏作威作福，是持續不了多久的，所以他心裏還有一個大計劃！
思緒回到現實，小弟跑進來匯報，“大哥，找到那倆人了！”
林聰掐滅快要燃盡的煙，舒展了一下筋骨，從抽屜裏取出金屬棍，威風抖擻地說道：“走，會會他們！”
來到一間車間前面，那兩個不速之客已經被小弟們團團圍定，身上已經多處受傷，二人背抵著背，攥著拳頭，一副準備死戰到底的樣子。
“讓開！”
林聰一句話，小弟們自動閃開，他帶著王者的氣場降臨在兩人面前。
果然是他們，白天那倆，一個警察，和一個不像警察的傻大個。
林聰扛著棍子，歪著頭問：“誰報的警？”
“姓林的，你果然是幕後黑手，王廠長是被你殺的？”警察質問道。
林聰仰天大笑，“何止王廠長！”
“你的罪行結束了！”
警察沖過來，一拳就朝著林聰的臉招呼，林聰閃避開，掄起棍子砸中警察的腰。
傻大個沖過來，左一拳右一拳，林聰左閃右避，抓住一個破綻，用棍子重重擊中對方的膝蓋，迫使他半跪了下來。
瞬間放倒二人，小弟們振臂歡呼，林聰作了一個手勢，示意大夥安靜，然後用鐵棍擡起警察的下巴，再次問道：“誰報的警？是廠裏面的人嗎？”
警察咬緊牙關，道：“作惡多端，自有天收！”
“你倒是條漢子，不過……”林聰一棍把警察打趴在地上，然後用大拇指指指自己，“在這裏，老子就是天！”
那個傻大個可就太挫了，嚇得渾身篩糠，乞求道：“大哥饒命，大哥饒命！”
“那你說，誰報的警！”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“艹！”
林聰一棍子把他掄倒，二人倒在地上，腦袋上汩汩淌著鮮血……
077章 天降魔君
連斃兩人，血腥味刺激著林聰的鼻腔，聞起來竟是如此的醉人。
他把沾血的棍子像吉他一樣抱在胸前，踩著舞步，來回搖擺，唱道：“心裏的花，我想要帶你歸家。在那深夜酒吧，哪管它是真是假。請你盡情搖擺，忘記鐘意叻Ta，你系最迷人噶……一起來！”
小弟們跟著節拍，隨林聰一起狂舞，動作整齊劃一，這是發自內心的臣服，和對強者的膜拜。
一雙雙腳踏著二人的鮮血，踩出歡快的舞步，林聰越舞越嗨，這是他此生蹦過的最爽的迪。
跳到忘情處，林聰突然毛發暴漲，化作一頭筋強體壯的狼人，他奔跑著爬上一座建築，對著又大又圓的月亮狂嘯，“啊——嗚，啊——嗚，啊——嗚！！！！”
小弟們舉起手歡呼：“林哥！林哥！林哥！”
林聰居高臨下，大手一揮，“後天，趙總下來視查，我們把他們全部做掉，以後公司就是我們的！”
“萬歲！萬歲！萬歲！”
林聰咧開大嘴笑道：“皇帝老兒才萬歲，好漢只要轟轟烈烈地活一輩子就夠了！”
突然一雙邪翼遮蔽月亮，晁凱大哥化作一只蝙蝠怪物，呼嘯著飛到林聰身邊，雙翼掀起的狂風吹撫著狼人的體毛，林聰擡起頭仰望他，嘴角露出笑容。
“哥，我就知道你不是凡人！”
“你我都是魔君降世，在這濁世幹出一番事業，攪它個天翻地覆。”
“好，天翻地覆！”林聰仰天大笑。
處理掉二人的屍體，林聰把馬子叫到辦公室，狠狠辦了一頓。
然後拿出公孫先生給的粉粉，嗑得爽了，他癱在椅子上流口水，一想到籌備已久的大計劃，嘴角露出笑容。
轉眼來到後天，趙總的車隊出現在廠門口，工人們夾道歡迎。
林聰和晁凱全是一身西裝革履，衣服下面卻藏著兇器。
五十歲的趙總在秘書的陪同下下了車，林聰率領弟兄們上前問候，“趙總，一路辛苦了！”
“你……你是誰？”趙總錯愕地瞪大眼睛。
“我是新任的廠長，叫林聰。”林聰笑裏藏刀地說，身後的兄弟都強忍著笑。
趙總看向秘書，“這怎麽回事，廠裏任命新廠長怎麽不經過我，王淪呢？誰給他的權力任命新廠長。”
秘書小聲說：“這事我也不知道呀，王淪前兩天還和我通過電話呢！”
那個廠長“王淪”其實是吳先生假扮的，兩個月以來，總部被瞞得死死的，根本不知道下面變了天。
現在，是時候讓他們知道了。
林聰突然抽出刀，像餓虎一樣撲過去，一刀刺進趙總的胸口，對著趙總錯愕的臉獰笑道：“是閻王爺給老子的權力，兄弟們，抄家夥！”
工人們齊唰唰抽出武器，這幫人見勢頭不對，嚇得要逃回車上，卻難防對方人多勢眾。
那些秘書、幹部、經理被活活砍死，現場血流成河，林聰舔著臉上的血，擰了一下脖子，哈哈大笑，“兄弟們，從今天開始，這家公司就是我們的。”
大夥歡呼道：“林總！林總！林總！”
“不！”林聰準備了一份大禮，要送給他的恩人、他的導師，他拍打著晁凱的肩膀說：“是晁總！”
晁凱和幾位兄弟既驚又喜，道：“林老弟，這如何使得，從頭到尾都是你在做事！”
“不，晁大哥，論資歷論德行，你都比我更適合！”
他單膝跪下，抱拳道：“晁總，從今往後，林聰聽候差遣！”
大夥也齊唰唰跪下，口呼“晁總！”，呼聲震天動地。
……
現場的警察們都驚呆了，看著這小子一個人在那演獨角戲，一會慷慨激昂，一會猙獰兇暴，這是啥，火並王倫的現代版嗎？
此刻仍是夜晚，5月10日的夜晚。
警察已經將這夥人全部包圍，他們一個個抱著腦袋蹲在地上，在他們中間，林聰單膝跪地，激情澎湃地對著空氣喊：“晁大哥，你永遠是我林聰的大哥！”
“這家夥瘋得夠徹底呀，居然準備殺害前來視查的總經理！”一名警察說。
“晁大哥、吳先生、公孫先生，這不跟水滸傳一模一樣了麽？餵，晁凱在哪？”另一名警察問。
跪在地上的小弟們回答：“壓根沒這幾個人呀！”
“劉塘呢？”
“他也不叫劉塘，叫劉強，是縣裏出名的流氓。”
警察們錯愕地看向還在演獨角戲的林聰，狄振說：“我想，這家夥已經得了非常嚴重的妄想癥，因為自己叫林聰，他就虛構出來晁凱、吳先生、公孫先生等角色，其實作惡的人從頭到尾只有他一個！”
隊長說：“狄先生，差不多可以了，我們已經了解到這家夥的情況了！”
“張警官，手銬！”
張警官上前，取出手銬先給林聰帶上，然後狄振舉起手，準備將他從催眠中喚醒。
一想到他面對殘酷現實的樣子，狄振不禁露出快意的笑容，惡人就該有這等下場。
此前狄振提出的計劃很簡單，先給被打暈的劉強和另一個小弟種符，然後讓他們穿上他和張警官的衣服在廠裏亂晃。
林聰果然親自帶人趕到了，然後龔勤和張警官抱著“槍”喝令所有人不許動，“槍”其實是兩根樹枝，二人站在陰影中，這幫烏合之眾外強中幹，以為警察包圍了這裏，嚇得紛紛繳械。
埋伏在花壇裏的狄振突然沖出來，掐住林聰的脖子，致其暈厥。
隨後警察趕到，林聰的小弟辯稱自己是被脅迫的，一切壞事都是林聰做下的，是真是假，警方唯有查明之後才有答案。
狄振問了一圈，仍沒人知道剛子的下落，於是他對警方說自己想小小地施展一下催眠術，以期從林聰口中挖出剛子的情報。
警察之中有略懂催眠的人說道：“催眠根本無法用來審訊，因為誘導性太強，他說出來的情報未必是事實。”
“不，我不是要審問！”狄振說，“我是要給他制造一個情境，讓他認為自己現在仍然是廠長，繼續作威作福下去，大家不想看看這個瘋子的內心嗎？”
警察們也拿不定主意，張警官稱狄振確實精通催眠，最後隊長同意了。
於是林聰在幻想中殺死了張警官和狄振，然後載歌載舞，又蹲在地上模仿狼叫，然後又在幻想中實現了他下一步的大計劃，這一切讓在場的警察看了一出“好戲”！
他們暗暗感慨，一個人的內心竟可以瘋狂到如此程度！
078章 妄想好漢
一聲清脆的響指，狄振說：“醒過來！”
林聰臉上的狂喜消失了，他驚慌地看向周圍，是一片跪倒的小弟，而自己也跪在地上，戴著手銬，有人在後面死死地按著他的肩膀。
“你是誰！？”
狄振指指身後的警察。
林聰的嘴唇抽搐著，“不不不，這不是真的，我在做夢，晁大哥救我！”
“哥哥在此！”
突然一個手持砍刀的大漢沖出來，殺進警察堆裏，一路血花飛揚。
最後大漢一刀劈開狄振的頭，向林聰伸出一只血淋淋、熱騰騰的手，“林老弟，我來了！”
林聰露出笑容，“哥哥，你來救我了！”
狄振見林聰自言自語地怪笑，知道這家夥又陷入幻想了，能夠睜著眼睛做夢，這家夥的心理已經異常到極端。
他抓著林聰一陣搖晃，林聰笑道：“哥哥你幹嘛呀！”直到現實和幻想無法重合，林聰才醒過來，錯愕地瞪大眼睛，“你為什麽沒死？”
“他在哪！？”狄振掏出剛子的身份證覆印件。
林聰皺眉看了半天，答道：“死了。”
狄振心裏咯噔一下，問：“你幹的？”
“哼，朝廷爪牙，不殺留著幹嘛？”
狄振無奈嘆息，這家夥根本無法正常對話。
隨後，林聰和他的小幫派成員被帶走，一天一晚的奔波，狄振已經累得不行，可是剛子還沒有找到，張警官安慰他道：“我們會把廠子搜個遍，肯定會找到你同事的。”
“謝謝！”
其實剛子只不過是他一個普通同事，連朋友都稱不上，正是因為是認識的人，他才不希望剛子出事。
一個人的死，會給周圍許多人帶來影響，所以殺人犯才如此令人痛恨。
這一夜，警笛聲響徹整個廠區，張警官開車把狄振和龔勤送到賓館，說：“我還得回去，局裏人手不足，今晚肯定得忙到很晚！謝謝你啊老兄，你幫我們破了一起驚天動地的大案。”
“不客氣，如果沒有你們，恐怕也不會這麽快就偵破。”
“張警官註意休息呀！”龔勤叮囑道。
張警官走後，二人又累又餓，準備吃點夜宵，但縣城裏的商店關門都很早。
只能去賓館裏面泡了一碗方便面來吃，龔勤說：“這案子也太不可思議了，一個人殺人，全廠一千多人保持沈默，這兩個月裏居然沒有一個人報警？”
狄振說：“你知道沈默螺旋吧！”說罷低頭呼嚕嚕吃面。
龔勤等下文等了半天，催促道：“你說呀？”
“自己查吧！太累了！”
龔勤癟了下嘴，“來，給你表演個魔術！”比了一個中指。
把龔勤趕回她的房間，狄振躺下，很快睡著了。
隔日，他們一早來到公安局，看見張警官打著哈欠往外走，龔勤說：“張警官，你該不會是一夜沒睡吧？”
“連夜審訊呢，知道我們昨晚抓了多少人，六十多個……”他又打個大哈欠，“你們吃早飯了麽，找個地方坐坐吧！”
來到一家早餐攤子，點了豆腐腦、千張卷油條，張警官說：“情況大致弄明白了，林聰跟劉強二人在廠子裏組織了一個小幫派，大約十幾個人吧，平時是比較囂張的。
“兩個月前因為一批貨出了質量問題，王廠長責罰這幫人，林聰一怒之下竟把王廠長殺害，在場的小幫派控制住車間其他人，逼迫他們分屍。
“接下來林聰居然拿了廠長的公章把自己任命為廠長，挪用公款給自己的小幫派發獎金，武力威脅那些非幫派成員的知情者。接下來兩個月，他的小幫派在廠裏不斷壯大，有人敢反對、質疑他，便是武力相向。
“這兩個月裏，他們使用暴力、性侵員工、非法囚禁、恐嚇威脅、挪用公款，由於那個廠的環境非常封閉，發生這一切荒唐的事情外界竟然毫不知情。
“總部也一直沒有發現，因為林聰一直在偽造王廠長還活著的假象，他是真的打算殺害過兩天下來視察的總經理，武器都準備好了。
“諷刺的是，這幫人口徑非常一致，都說自己是被林聰、劉強二人脅迫的。具體哪些人幹了哪些事，還得慢慢調查！”
龔勤說：“殺掉總經理就能取而代之？他們想得太美了吧，公司上面還是董事會和管理層，況且公司在城裏，這幫武把子真跑去了，不是馬上就敗露了？”
張警官點頭，“林聰奪權之後膨脹得非常厲害，這個方案是他提出來的，但是沒人敢反駁。”
狄振問：“他是怎麽瘋的？”
“不知道，我們看他的樣子，感覺像是毒品導致的，據他的手下反應，林聰一直就瘋瘋癲癲的，迷戀水滸傳、古惑仔、DC裏的小醜這些惡人形象，稍有不遂心意的事情他就會自殘或者攻擊別人，所以大夥都很害怕他。”
龔勤說：“我覺得他好像在扮演林沖的角色。”
狄振說：“你說的那是癥狀，再說林沖是這種吊樣子麽？如果能了解一下他是怎麽瘋的就好了，張警官，如果他被送到精神病院，可不可以通知我，我想到時候去‘看看’他。”
張警官說：“可以是可以，不過你為什麽對這個感興趣？”
“因為從一個壞掉的腦子裏，能更加了解我們自己！”
“呃，這是什麽歪理？”
狄振笑笑，心理學的研究始於對精神病人的研究，那些殘缺不全的腦袋裏，可以窺見人類精神世界的結構。
不過攝心術重術不重道，他對此純粹只是感興趣罷了，或許楊小姐會更想了解林聰的內心世界。
“剛子找到了嗎？”狄振問。
張警官端起豆腐腦呼嚕嚕喝一大口，道：“沒有，幾乎所有人我都問了，他們沒見過你同事。我想，會不會他壓根就沒去那家廠子。”
“是嗎？”狄振揚起眉毛，“或許我高估這個智障的調查能力了！”
龔勤提議，“我們是不是應該去那家賓館看一眼，沒準他已經回去了。”
張警官累得不行，二人叫他打車先回家休息，然後來到剛子住宿的賓館，來到那個樓層，居然有兩個民警站在那間房間外面，見有外人走來，民警問：“你們找誰？”
狄振掏出已經皺巴巴的身份證覆印件，民警看罷說：“你們認識他呀？”
“他現在在哪？”
“剛剛被解救，在我們那呢！”
狄振懸著的心可算落回肚子裏了，他預感到，剛子的事情可能是一個大烏龍……
079章 歸途
“嗚嗚嗚，狄哥，你終於來了！”
在派出所見到剛子，他立馬抱著狄振的腿號陶大哭起來，眼淚鼻涕蹭了狄振一身。
狄振厭惡不已，用腳踢開他，“離我遠點！”
派出所的同志說明情況，原來昨天晚上有居民報警，稱一間屋子裏不斷傳來敲打聲，非常影響休息，警察過去一看，居然發現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子，也就是剛子。
剛子自述來瀧江辦事，入住賓館的當晚，被微信上一個附近的小哥加了好友，二人聊得投機，相約見面。
小哥上門後不久，幾個大漢破門而入，把剛子一頓暴揍，原來這幫人是搞仙人跳的。
剛子一開始哀求，後來趁人不備反抗，打傷了一個人，這夥人便惱羞成怒，把剛子綁了，帶到一間小屋裏面，關押了整整一天，他是拿腦袋撞管道，才有居民聽見報警，這才獲救。
那幫仙人跳，目前警方還在搜捕當中。
狄振皺眉道：“早知道我就不該來了！”
民警說：“既然你是他朋友，就把他領走吧，我們這邊有進展會馬上通知你。”
狄振態度堅決地說：“不，我不管他，讓他自己買張車票回去吧！”
民警苦笑道：“這不太好吧，你說你為了找他，大老遠都來了，既然找到了就領回去吧！”
“你自己有手有腳，我給你錢買車票，自己回吧！”
剛子嗚嗚地哭，“狄哥，你是討厭我麽，我真的不該沖動的，對不起對不起！”
“那啥，就沒人吐槽在這麽小的縣城，還有這種類型的仙人跳嗎？”龔勤忍不住說道。
最終，在民警的苦苦勸說下，狄振還是沒帶剛子走，在剛子淒涼婉轉的哭聲中，二人離開了派出所，龔勤笑道：“你也太鐵石心腸了吧，男兒有淚不輕彈，他都哭成這樣了你還不肯帶他走。”
“下回這個智障就算死外面，我也不會管了！”狄振覺得一路上擔心剛子的自己，也跟個智障一樣。
“哈哈！不過咱們破了一個大案子，還算是挺劃算的。”
狄振站定，看著龔勤，突然而至的註視讓龔勤臉紅心跳，狄振說：“是的，令人難忘的一次經歷，謝謝你陪我。”
“哎，客氣啥！我們坐今天中午的火車走吧！”
“不，晚上。”
“可是晚上得到七點呢，回家就十點了。”
“我想再去那地方吃一次椒鹽雞。”
“哈哈！”龔勤拍拍狄振的胳膊，“同道中人，我也想吃呢！”
二人坐大巴來到梁東，中午吃椒鹽雞、燉毛豆腐，晚上吃蟹黃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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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漢們行事粗獷、不拘小節，林聰叫他們白天不要出門，卻仍禁不住，七人中那個吳姓的前鄉村教師，因為賣鹵菜的小販缺斤短兩，居然把人攤子掀了。
還有不省心的阮家兄弟，晚上喝醉酒差點把隔壁王寡婦辦了。
再一個，就是林聰拿不出錢來款待他們了，他們每天喝酒吃肉招嫖，低於二十塊的香煙不抽，還要買蛋白粉和補劑，那位覆姓公孫的陰森老哥還有吸毒的嗜好，嗑嗨了就拿把木劍揮舞，說自己是神仙。
林聰感到心不從力，晁凱看在眼裏，用試探的口吻說：“林老弟要是不方便留我們，我們再去投奔別人，天下無不散之筵席！”
說話時，幾雙兇狠的眼睛盯著林聰，他有種錯覺，自己如果說個“不”字，就會被馬上做掉。
林聰極力委婉地說明現狀，主要是財政有點緊張，晁凱數次打斷他，豪邁地說道：“等風頭過去了，這筆珠寶少說也能換個兩千多萬！”
“晁大哥，這我當然是信你的，可遠水解不近渴呀！”
“這不要緊，我們兄弟同心，什麽困難都能克服！”
“這我明白，主要是這兩天沒發工資，估計明天吃飯的錢都要拿不出來了！”
“害，我當是啥呢？這點小困難算得了什麽，想到年我在山東的時候……”
林聰感覺很無力，好像跟對方不在一個頻道上，要怎麽才能讓對方明白，他已經沒錢招待諸位好漢了呢？
林聰說：“實在不行，我跟我朋友借點錢周轉一下吧！”
晁凱聽懂了這句，點頭道：“行兄弟，我們是客你是主，你來想辦法吧！”
林聰便對自己唯一的朋友——劉塘說：“塘子，借我點錢！”
劉塘一翻口袋，道：“我身上怎麽可能有錢，平時在小賣部賒煙賒酒，賒太多我就不敢從那邊走了，現在縣城三條街我都不能走了！”
林聰不得不提出一個想法，“對了，我廠子春季招工，要不你們先到廠裏幹著，大夥在一塊有個照應，等風頭過去了，我們把珠寶換了，再到外地去逍遙快活！”
“什麽？我晁某十幾歲出來混街面，去工廠裏面打工？江湖上知道了不得笑掉大牙？”晁凱的眉毛豎了起來，好像受到天大的汙辱。
阮氏三兄弟也咯咯地笑起來，好像聽見一個好笑的笑話，嗑嗨了躺在沙發上流口水的公孫先生被吵醒，問劉塘咋了，劉塘捂著嘴笑道：“林哥叫我們去打工。”
公孫先生仰天大笑，“嘁，人窮志短呀！”
好在前鄉村教師吳先生比較理性，支持林聰的提議，一方面解決眼下的生計問題，另一方面有個身份也不容易被懷疑。
晁凱一向比較聽吳先生的話，點頭道：“那就去看看吧！”
很快，晁凱、吳先生、公孫先生都進到廠子裏，劉塘因為是出名的街溜子，加上酷愛染發形象不佳，廠裏不敢要他，阮氏三兄弟除了阮冰，兩個弟弟阮浩和阮傑因為是超生的沒有戶口被拒了，阮冰表示兄弟三人同進退，毅然決然地陪兄弟家裏蹲。
哥幾個一起上班，林聰感覺棒極了，車間裏總是刁難他的主任，喜歡把活兒甩給他的同事，見了林聰這幫彪悍的朋友，再也不敢招惹他。
他們一起上班，一起吃飯，一起帶薪拉屎，林聰在廠裏終於也可以揚眉吐氣了。
他向一直暗戀的女同事表了白，雖然被拒了，但為了表示自己是條鐵打的真漢子，某天下班路上把那名女同事按在墻上強吻了，隔日上級來找他談話，林聰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，挖出耳屎往上級臉上吹，上級竟氣得無話可說。
他突然開竅了，這世道，就是要比別人流氓、比別人壞才能吃得開！
他感謝這幫從天而降的好哥們，他們是自己的人生楷模。
這幫好漢自帶凝聚力，很快跟他們混的人越來越多，每天來到廠裏，車間裏問候“林哥”、“晁哥”的聲音響成一片，林聰感覺自己非常威風。
王廠長還是整天叫他們跳那無聊的活力舞，逼他們學習狼性文化，不過這樣的場合林聰也能找到樂子，有一回王廠長在上面說得口沫橫飛，幾個哥們在下面笑。
王廠長怒道：“誰在笑？笑什麽？”
晁凱冷笑道：“王廠長，你懂什麽叫狼麽？”
王廠長瞪得眼珠子都快迸出來了，“狼性就是團結一致，敢闖敢拼，你這個月完成了多少工時，你有什麽資格在這兒笑！”
晁凱不屑地冷哼一聲，“一個狼群，只有最兇最野的才能當首領，如果首領不合格，馬上就會被幹掉！你把我們培養成狼，小心哪天被幹掉哦，哈哈哈哈！”
王廠長的臉色難看極了，毫無疑問，他推崇的狼道是有漏洞的，這樣一種幾近滅絕，生存現狀不如狗的動物，在他單方面的話語霸權中，成了集奉獻、拼搏、犧牲於一身的天使。
眾人哄笑起來，王廠長喊破嗓子也無法使大家安靜下來，林聰還對著天空，惟妙惟肖地模仿起狼嘯，嚇得王廠長灰溜溜跑了。
事件發生後，晁凱、林聰被處分，扣了一個月獎金，不過林聰心裏痛快極了。
晁凱帶給他一種心理上的強大感，他們一個個都是闖蕩江湖的梟雄，是真正殺過人越過貨的悍匪，家裏四千多萬的珠寶堆積成山，而林聰也是他們的一份子。
工作？只是暫時的妥協，沒人可以指點他們！
“我們，才是真正的狼！”
一個月後，一批貨出了質量問題，王廠長怒氣沖沖地來到車間，看見林聰和晁凱等人在打撲克，每天晚上只要廠長走了，他們就在這裏喝酒玩耍，有一回甚至帶了小姐進廠裏，根本不鳥來巡視的幹部。
沒想到這回居然被廠長親自撞見，天不怕地不怕的晁凱笑道：“哦豁，玩脫嘍！”
王廠長怒不可遏，立即召集所有人，拿出他在年會上才會用到的終極懲罰手段，叫他們幾個當眾互扇耳光。
林聰和晁凱相互扇了兩個意思一下，兩人都笑了，王廠長走過來說：“你們幹嘛？打蚊子啊，給我下點力！”
晁凱說：“你TM是我老子嗎？我老子都沒這樣管教過我，你出錢我出力，真拿自己當衣食父母了！”
王廠長怒目圓瞪，“晁凱，你說什麽，再說一遍！”
林聰受到兄弟的鼓舞，響亮的一巴掌扇在王廠長臉上，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，林聰歪著頭笑道：“是這樣扇的麽？王廠長！”
076章 吞噬頭狼
這一巴掌把王廠長打急眼了，張牙舞爪地要跟林聰拼命，旁邊幾個人趕緊勸架，王廠長被一幫人抱著，還是踹了林聰一腳。
林聰心頭噌地騰起一股無明業火，趁那一幫人吵吵鬧鬧的時候，他拾起一把沈重的扳手朝王廠長的走過去，旁邊有人勸道：“林哥別沖動！”但他的眼中只有那顆惡心的光頭。
咚的一聲，扳手落在光頭上面，砸出一個凹陷，鮮血慢慢將其填滿。
圍著王廠長的人錯愕散開，說：“殺人了……殺人了……殺人啦！！”
“我看誰敢報警！”晁凱不愧是好哥們，抄起啤酒瓶子往地上一摜，暴喝一聲，鎮住全場。
林聰扔下扳手，心裏沒有絲毫恐懼，反而覺得痛快極了，終於他邁出了這一步，像好漢一樣，一言不合快意恩仇，用武力證明自己的尊嚴。
他俯瞰著地上漸漸停止抽搐的王廠長，“你不是說我們是狼嗎？首領太弱就會被其它狼幹掉！”他陰沈的目光掃過眾人，然後用大拇指指指自己，“現在，老子就是你們的頭狼！”
“你瘋了嗎？這是殺人！你要坐牢的！”一名工友怯怯地說，“我要走了！”
林聰飛起一腳把工友踹倒在地，剛剛將王廠長一擊致命，他還未過癮，於是攥起拳頭狠狠地揍著工友，暢快的施虐感流遍全身，好像有火焰在血管中流淌。
揍累了，林聰擡起頭，舔舔嘴唇，嘗到了血的鹹味，被汗水打濕的頭發貼在額頭上，他說：“誰不聽我的，我就弄死誰！”
恐慌的情緒迅速蔓延，晁凱等人攔下這幫人，並關上車間大門。
林聰命令他們：“快，把屍體處理掉！”
“你瘋了嗎？警察遲早會查下來的，我們不想當幫兇！”另一名工友說道。
“怕個鳥，天塌了有老子頂著，去拿家夥！”
在晁凱等人的拳腳和催促之下，這些工人和幹部最終屈服於心中的恐懼，取出鋸子、菜刀、錘子等工具，林聰拿起一把鋸子，踩著王廠長的胸口，喀吱喀吱地把那顆西瓜似的腦袋鋸了下來。
他捧起“前任頭狼”的腦袋端詳片刻，道：“沒有屍體就不算犯罪，你們把他給我肢解了，快點！”
這一夜，眾人不停地分解屍體，不斷有人跑到角落裏面去嘔吐，晁凱和林聰巡視著現場，遇到掉鏈子的家夥就照著P股踹一腳，喝罵幾句。
威脅的同時，林聰也許以承諾，“今晚在場的每個人，日後我都會重謝，好酒好肉、票子女人少不了，你們不用怕，警察查到了就說是我幹的，你們只是被脅迫的。”
人多力量大，經過一晚的勞動，王廠長全身的皮肉、軟組織被裝了好幾袋，骨頭放在另一個袋子裏，看著就像超市裏的湯大骨，滿地都是鮮血，他們身上的氣味惡臭難聞。
林聰開動攪拌倉，叫人往裏面倒橡膠粉和填加劑，然後把碎肉扔進去，最後出來的流體橡膠經滾筒壓制之後變成扁扁的一大片，壓根看不出來這裏面裹了一個人。
林聰叫人將這一大片剪成碎碎的，當作邊角料扔掉，至於骨頭，則由他自己帶走處理。
太陽出來，照在林聰疲憊的、沾滿鮮血的臉上，晁凱拍拍他的肩膀道：“好兄弟，你成熟了！”
林聰看著晁哥，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隔日，他們拿到廠長的公章，給王廠長辦了“離職”，給自己辦了“升職”，全廠各處貼滿告示。
又把秘書揍了一頓，逼他交出財務章，廠子裏的流動資金是筆巨款，拿到手後，林聰立馬請所有人吃飯，幫他處理屍體的人他也沒有食言，給了許多獎賞。
坐穩這個位置並不簡單，王廠長原來的部下懷疑林聰的上任有問題，要找王廠長，要向總部匯報。
林聰把這幫人叫來開會，門一關，露出猙獰面孔，警告他們誰敢不服就拿他開刀。
武力、威脅、辭退、綁架家人，這些手段晁凱等人玩得游刃有餘，很快就叫這幫臭老九服服貼貼，林聰還把阮家兄弟和劉塘招進來，鞏固自己的地位。
林聰花著廠裏的錢，跟兄弟們在車間喝酒，在辦公室玩女人，日子過得不要太快活。
聰明的吳先生還在工人和幹部中間安插眼線，有誰想偷偷報警，或者私下議論這事，立馬叫他消失——被辭退或者去閻王那兒上班！
前兩天有個女員工不堪林聰等人的淫威逃掉了，劉塘第一時間帶了倆人追出去，很快處理得幹幹凈凈。
晁凱對林聰說：“有的人生來就是匹夫，有的人生來就是好漢！好漢頂天立地，轟轟烈烈幹下一番事業，來是一陣風，去是一場火，江湖上永遠留下我們的傳說！林老弟，你姓林，我姓晁，你可知道我們前世是誰麽？”
林聰哈哈大笑，“晁大哥，我們前世不就是梁山好漢麽！無論我們活在哪朝哪代，也要轟轟烈烈地活一場，天王老子都叫咱們踩在腳下！”
不過林聰也不蠢，他知道在這廠子裏作威作福，是持續不了多久的，所以他心裏還有一個大計劃！
思緒回到現實，小弟跑進來匯報，“大哥，找到那倆人了！”
林聰掐滅快要燃盡的煙，舒展了一下筋骨，從抽屜裏取出金屬棍，威風抖擻地說道：“走，會會他們！”
來到一間車間前面，那兩個不速之客已經被小弟們團團圍定，身上已經多處受傷，二人背抵著背，攥著拳頭，一副準備死戰到底的樣子。
“讓開！”
林聰一句話，小弟們自動閃開，他帶著王者的氣場降臨在兩人面前。
果然是他們，白天那倆，一個警察，和一個不像警察的傻大個。
林聰扛著棍子，歪著頭問：“誰報的警？”
“姓林的，你果然是幕後黑手，王廠長是被你殺的？”警察質問道。
林聰仰天大笑，“何止王廠長！”
“你的罪行結束了！”
警察沖過來，一拳就朝著林聰的臉招呼，林聰閃避開，掄起棍子砸中警察的腰。
傻大個沖過來，左一拳右一拳，林聰左閃右避，抓住一個破綻，用棍子重重擊中對方的膝蓋，迫使他半跪了下來。
瞬間放倒二人，小弟們振臂歡呼，林聰作了一個手勢，示意大夥安靜，然後用鐵棍擡起警察的下巴，再次問道：“誰報的警？是廠裏面的人嗎？”
警察咬緊牙關，道：“作惡多端，自有天收！”
“你倒是條漢子，不過……”林聰一棍把警察打趴在地上，然後用大拇指指指自己，“在這裏，老子就是天！”
那個傻大個可就太挫了，嚇得渾身篩糠，乞求道：“大哥饒命，大哥饒命！”
“那你說，誰報的警！”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“艹！”
林聰一棍子把他掄倒，二人倒在地上，腦袋上汩汩淌著鮮血……
077章 天降魔君
連斃兩人，血腥味刺激著林聰的鼻腔，聞起來竟是如此的醉人。
他把沾血的棍子像吉他一樣抱在胸前，踩著舞步，來回搖擺，唱道：“心裏的花，我想要帶你歸家。在那深夜酒吧，哪管它是真是假。請你盡情搖擺，忘記鐘意叻Ta，你系最迷人噶……一起來！”
小弟們跟著節拍，隨林聰一起狂舞，動作整齊劃一，這是發自內心的臣服，和對強者的膜拜。
一雙雙腳踏著二人的鮮血，踩出歡快的舞步，林聰越舞越嗨，這是他此生蹦過的最爽的迪。
跳到忘情處，林聰突然毛發暴漲，化作一頭筋強體壯的狼人，他奔跑著爬上一座建築，對著又大又圓的月亮狂嘯，“啊——嗚，啊——嗚，啊——嗚！！！！”
小弟們舉起手歡呼：“林哥！林哥！林哥！”
林聰居高臨下，大手一揮，“後天，趙總下來視查，我們把他們全部做掉，以後公司就是我們的！”
“萬歲！萬歲！萬歲！”
林聰咧開大嘴笑道：“皇帝老兒才萬歲，好漢只要轟轟烈烈地活一輩子就夠了！”
突然一雙邪翼遮蔽月亮，晁凱大哥化作一只蝙蝠怪物，呼嘯著飛到林聰身邊，雙翼掀起的狂風吹撫著狼人的體毛，林聰擡起頭仰望他，嘴角露出笑容。
“哥，我就知道你不是凡人！”
“你我都是魔君降世，在這濁世幹出一番事業，攪它個天翻地覆。”
“好，天翻地覆！”林聰仰天大笑。
處理掉二人的屍體，林聰把馬子叫到辦公室，狠狠辦了一頓。
然後拿出公孫先生給的粉粉，嗑得爽了，他癱在椅子上流口水，一想到籌備已久的大計劃，嘴角露出笑容。
轉眼來到後天，趙總的車隊出現在廠門口，工人們夾道歡迎。
林聰和晁凱全是一身西裝革履，衣服下面卻藏著兇器。
五十歲的趙總在秘書的陪同下下了車，林聰率領弟兄們上前問候，“趙總，一路辛苦了！”
“你……你是誰？”趙總錯愕地瞪大眼睛。
“我是新任的廠長，叫林聰。”林聰笑裏藏刀地說，身後的兄弟都強忍著笑。
趙總看向秘書，“這怎麽回事，廠裏任命新廠長怎麽不經過我，王淪呢？誰給他的權力任命新廠長。”
秘書小聲說：“這事我也不知道呀，王淪前兩天還和我通過電話呢！”
那個廠長“王淪”其實是吳先生假扮的，兩個月以來，總部被瞞得死死的，根本不知道下面變了天。
現在，是時候讓他們知道了。
林聰突然抽出刀，像餓虎一樣撲過去，一刀刺進趙總的胸口，對著趙總錯愕的臉獰笑道：“是閻王爺給老子的權力，兄弟們，抄家夥！”
工人們齊唰唰抽出武器，這幫人見勢頭不對，嚇得要逃回車上，卻難防對方人多勢眾。
那些秘書、幹部、經理被活活砍死，現場血流成河，林聰舔著臉上的血，擰了一下脖子，哈哈大笑，“兄弟們，從今天開始，這家公司就是我們的。”
大夥歡呼道：“林總！林總！林總！”
“不！”林聰準備了一份大禮，要送給他的恩人、他的導師，他拍打著晁凱的肩膀說：“是晁總！”
晁凱和幾位兄弟既驚又喜，道：“林老弟，這如何使得，從頭到尾都是你在做事！”
“不，晁大哥，論資歷論德行，你都比我更適合！”
他單膝跪下，抱拳道：“晁總，從今往後，林聰聽候差遣！”
大夥也齊唰唰跪下，口呼“晁總！”，呼聲震天動地。
……
現場的警察們都驚呆了，看著這小子一個人在那演獨角戲，一會慷慨激昂，一會猙獰兇暴，這是啥，火並王倫的現代版嗎？
此刻仍是夜晚，5月10日的夜晚。
警察已經將這夥人全部包圍，他們一個個抱著腦袋蹲在地上，在他們中間，林聰單膝跪地，激情澎湃地對著空氣喊：“晁大哥，你永遠是我林聰的大哥！”
“這家夥瘋得夠徹底呀，居然準備殺害前來視查的總經理！”一名警察說。
“晁大哥、吳先生、公孫先生，這不跟水滸傳一模一樣了麽？餵，晁凱在哪？”另一名警察問。
跪在地上的小弟們回答：“壓根沒這幾個人呀！”
“劉塘呢？”
“他也不叫劉塘，叫劉強，是縣裏出名的流氓。”
警察們錯愕地看向還在演獨角戲的林聰，狄振說：“我想，這家夥已經得了非常嚴重的妄想癥，因為自己叫林聰，他就虛構出來晁凱、吳先生、公孫先生等角色，其實作惡的人從頭到尾只有他一個！”
隊長說：“狄先生，差不多可以了，我們已經了解到這家夥的情況了！”
“張警官，手銬！”
張警官上前，取出手銬先給林聰帶上，然後狄振舉起手，準備將他從催眠中喚醒。
一想到他面對殘酷現實的樣子，狄振不禁露出快意的笑容，惡人就該有這等下場。
此前狄振提出的計劃很簡單，先給被打暈的劉強和另一個小弟種符，然後讓他們穿上他和張警官的衣服在廠裏亂晃。
林聰果然親自帶人趕到了，然後龔勤和張警官抱著“槍”喝令所有人不許動，“槍”其實是兩根樹枝，二人站在陰影中，這幫烏合之眾外強中幹，以為警察包圍了這裏，嚇得紛紛繳械。
埋伏在花壇裏的狄振突然沖出來，掐住林聰的脖子，致其暈厥。
隨後警察趕到，林聰的小弟辯稱自己是被脅迫的，一切壞事都是林聰做下的，是真是假，警方唯有查明之後才有答案。
狄振問了一圈，仍沒人知道剛子的下落，於是他對警方說自己想小小地施展一下催眠術，以期從林聰口中挖出剛子的情報。
警察之中有略懂催眠的人說道：“催眠根本無法用來審訊，因為誘導性太強，他說出來的情報未必是事實。”
“不，我不是要審問！”狄振說，“我是要給他制造一個情境，讓他認為自己現在仍然是廠長，繼續作威作福下去，大家不想看看這個瘋子的內心嗎？”
警察們也拿不定主意，張警官稱狄振確實精通催眠，最後隊長同意了。
於是林聰在幻想中殺死了張警官和狄振，然後載歌載舞，又蹲在地上模仿狼叫，然後又在幻想中實現了他下一步的大計劃，這一切讓在場的警察看了一出“好戲”！
他們暗暗感慨，一個人的內心竟可以瘋狂到如此程度！
078章 妄想好漢
一聲清脆的響指，狄振說：“醒過來！”
林聰臉上的狂喜消失了，他驚慌地看向周圍，是一片跪倒的小弟，而自己也跪在地上，戴著手銬，有人在後面死死地按著他的肩膀。
“你是誰！？”
狄振指指身後的警察。
林聰的嘴唇抽搐著，“不不不，這不是真的，我在做夢，晁大哥救我！”
“哥哥在此！”
突然一個手持砍刀的大漢沖出來，殺進警察堆裏，一路血花飛揚。
最後大漢一刀劈開狄振的頭，向林聰伸出一只血淋淋、熱騰騰的手，“林老弟，我來了！”
林聰露出笑容，“哥哥，你來救我了！”
狄振見林聰自言自語地怪笑，知道這家夥又陷入幻想了，能夠睜著眼睛做夢，這家夥的心理已經異常到極端。
他抓著林聰一陣搖晃，林聰笑道：“哥哥你幹嘛呀！”直到現實和幻想無法重合，林聰才醒過來，錯愕地瞪大眼睛，“你為什麽沒死？”
“他在哪！？”狄振掏出剛子的身份證覆印件。
林聰皺眉看了半天，答道：“死了。”
狄振心裏咯噔一下，問：“你幹的？”
“哼，朝廷爪牙，不殺留著幹嘛？”
狄振無奈嘆息，這家夥根本無法正常對話。
隨後，林聰和他的小幫派成員被帶走，一天一晚的奔波，狄振已經累得不行，可是剛子還沒有找到，張警官安慰他道：“我們會把廠子搜個遍，肯定會找到你同事的。”
“謝謝！”
其實剛子只不過是他一個普通同事，連朋友都稱不上，正是因為是認識的人，他才不希望剛子出事。
一個人的死，會給周圍許多人帶來影響，所以殺人犯才如此令人痛恨。
這一夜，警笛聲響徹整個廠區，張警官開車把狄振和龔勤送到賓館，說：“我還得回去，局裏人手不足，今晚肯定得忙到很晚！謝謝你啊老兄，你幫我們破了一起驚天動地的大案。”
“不客氣，如果沒有你們，恐怕也不會這麽快就偵破。”
“張警官註意休息呀！”龔勤叮囑道。
張警官走後，二人又累又餓，準備吃點夜宵，但縣城裏的商店關門都很早。
只能去賓館裏面泡了一碗方便面來吃，龔勤說：“這案子也太不可思議了，一個人殺人，全廠一千多人保持沈默，這兩個月裏居然沒有一個人報警？”
狄振說：“你知道沈默螺旋吧！”說罷低頭呼嚕嚕吃面。
龔勤等下文等了半天，催促道：“你說呀？”
“自己查吧！太累了！”
龔勤癟了下嘴，“來，給你表演個魔術！”比了一個中指。
把龔勤趕回她的房間，狄振躺下，很快睡著了。
隔日，他們一早來到公安局，看見張警官打著哈欠往外走，龔勤說：“張警官，你該不會是一夜沒睡吧？”
“連夜審訊呢，知道我們昨晚抓了多少人，六十多個……”他又打個大哈欠，“你們吃早飯了麽，找個地方坐坐吧！”
來到一家早餐攤子，點了豆腐腦、千張卷油條，張警官說：“情況大致弄明白了，林聰跟劉強二人在廠子裏組織了一個小幫派，大約十幾個人吧，平時是比較囂張的。
“兩個月前因為一批貨出了質量問題，王廠長責罰這幫人，林聰一怒之下竟把王廠長殺害，在場的小幫派控制住車間其他人，逼迫他們分屍。
“接下來林聰居然拿了廠長的公章把自己任命為廠長，挪用公款給自己的小幫派發獎金，武力威脅那些非幫派成員的知情者。接下來兩個月，他的小幫派在廠裏不斷壯大，有人敢反對、質疑他，便是武力相向。
“這兩個月裏，他們使用暴力、性侵員工、非法囚禁、恐嚇威脅、挪用公款，由於那個廠的環境非常封閉，發生這一切荒唐的事情外界竟然毫不知情。
“總部也一直沒有發現，因為林聰一直在偽造王廠長還活著的假象，他是真的打算殺害過兩天下來視察的總經理，武器都準備好了。
“諷刺的是，這幫人口徑非常一致，都說自己是被林聰、劉強二人脅迫的。具體哪些人幹了哪些事，還得慢慢調查！”
龔勤說：“殺掉總經理就能取而代之？他們想得太美了吧，公司上面還是董事會和管理層，況且公司在城裏，這幫武把子真跑去了，不是馬上就敗露了？”
張警官點頭，“林聰奪權之後膨脹得非常厲害，這個方案是他提出來的，但是沒人敢反駁。”
狄振問：“他是怎麽瘋的？”
“不知道，我們看他的樣子，感覺像是毒品導致的，據他的手下反應，林聰一直就瘋瘋癲癲的，迷戀水滸傳、古惑仔、DC裏的小醜這些惡人形象，稍有不遂心意的事情他就會自殘或者攻擊別人，所以大夥都很害怕他。”
龔勤說：“我覺得他好像在扮演林沖的角色。”
狄振說：“你說的那是癥狀，再說林沖是這種吊樣子麽？如果能了解一下他是怎麽瘋的就好了，張警官，如果他被送到精神病院，可不可以通知我，我想到時候去‘看看’他。”
張警官說：“可以是可以，不過你為什麽對這個感興趣？”
“因為從一個壞掉的腦子裏，能更加了解我們自己！”
“呃，這是什麽歪理？”
狄振笑笑，心理學的研究始於對精神病人的研究，那些殘缺不全的腦袋裏，可以窺見人類精神世界的結構。
不過攝心術重術不重道，他對此純粹只是感興趣罷了，或許楊小姐會更想了解林聰的內心世界。
“剛子找到了嗎？”狄振問。
張警官端起豆腐腦呼嚕嚕喝一大口，道：“沒有，幾乎所有人我都問了，他們沒見過你同事。我想，會不會他壓根就沒去那家廠子。”
“是嗎？”狄振揚起眉毛，“或許我高估這個智障的調查能力了！”
龔勤提議，“我們是不是應該去那家賓館看一眼，沒準他已經回去了。”
張警官累得不行，二人叫他打車先回家休息，然後來到剛子住宿的賓館，來到那個樓層，居然有兩個民警站在那間房間外面，見有外人走來，民警問：“你們找誰？”
狄振掏出已經皺巴巴的身份證覆印件，民警看罷說：“你們認識他呀？”
“他現在在哪？”
“剛剛被解救，在我們那呢！”
狄振懸著的心可算落回肚子裏了，他預感到，剛子的事情可能是一個大烏龍……
079章 歸途
“嗚嗚嗚，狄哥，你終於來了！”
在派出所見到剛子，他立馬抱著狄振的腿號陶大哭起來，眼淚鼻涕蹭了狄振一身。
狄振厭惡不已，用腳踢開他，“離我遠點！”
派出所的同志說明情況，原來昨天晚上有居民報警，稱一間屋子裏不斷傳來敲打聲，非常影響休息，警察過去一看，居然發現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子，也就是剛子。
剛子自述來瀧江辦事，入住賓館的當晚，被微信上一個附近的小哥加了好友，二人聊得投機，相約見面。
小哥上門後不久，幾個大漢破門而入，把剛子一頓暴揍，原來這幫人是搞仙人跳的。
剛子一開始哀求，後來趁人不備反抗，打傷了一個人，這夥人便惱羞成怒，把剛子綁了，帶到一間小屋裏面，關押了整整一天，他是拿腦袋撞管道，才有居民聽見報警，這才獲救。
那幫仙人跳，目前警方還在搜捕當中。
狄振皺眉道：“早知道我就不該來了！”
民警說：“既然你是他朋友，就把他領走吧，我們這邊有進展會馬上通知你。”
狄振態度堅決地說：“不，我不管他，讓他自己買張車票回去吧！”
民警苦笑道：“這不太好吧，你說你為了找他，大老遠都來了，既然找到了就領回去吧！”
“你自己有手有腳，我給你錢買車票，自己回吧！”
剛子嗚嗚地哭，“狄哥，你是討厭我麽，我真的不該沖動的，對不起對不起！”
“那啥，就沒人吐槽在這麽小的縣城，還有這種類型的仙人跳嗎？”龔勤忍不住說道。
最終，在民警的苦苦勸說下，狄振還是沒帶剛子走，在剛子淒涼婉轉的哭聲中，二人離開了派出所，龔勤笑道：“你也太鐵石心腸了吧，男兒有淚不輕彈，他都哭成這樣了你還不肯帶他走。”
“下回這個智障就算死外面，我也不會管了！”狄振覺得一路上擔心剛子的自己，也跟個智障一樣。
“哈哈！不過咱們破了一個大案子，還算是挺劃算的。”
狄振站定，看著龔勤，突然而至的註視讓龔勤臉紅心跳，狄振說：“是的，令人難忘的一次經歷，謝謝你陪我。”
“哎，客氣啥！我們坐今天中午的火車走吧！”
“不，晚上。”
“可是晚上得到七點呢，回家就十點了。”
“我想再去那地方吃一次椒鹽雞。”
“哈哈！”龔勤拍拍狄振的胳膊，“同道中人，我也想吃呢！”
二人坐大巴來到梁東，中午吃椒鹽雞、燉毛豆腐，晚上吃蟹黃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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